20081221

独角兽博客推荐:丁伯刚的博客

小说

天杀(一)

有一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 ——鲁迅《野草·墓碣文》

  于是我的处境很有些尴尬。我一直以为,女子的身体应该极其柔软,轻盈,用手一抓,便像棉花或白云一般。小洪一点也不缺少女性的柔美,她的体态让我一见就着迷。今天我意外发现,小洪的身子又粗又壮,硬梆梆的,一手搂过去,好像没有边际。我试着把她抱起,谁知好重,简直没法撼动她。我说不出地扫兴。有些悲凉地想:“怎么,我这么快就抱到女人了?与女人拥抱,就是这么回事吗?”这太平凡了,太无味了。我真不应该这么随便。小洪的主动更让我失望。女子应该含蓄些。感情是缓慢发展的,应该半遮半掩的,哪能像她说这样。
  “我喜欢你!”小洪说。我一阵难过。我也应该说一句“我喜欢你”。但我实在受不了。一切都这么做作,这么虚伪。小洪完全是故作亲热,我也应该这样故作亲热的。我连听听也受不住,怎能说得出口呢?我把脸埋进她的颈项,装作激动过份,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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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亩地(之一)

  暑假到了,吴建肩挎旅行包,手提一床用尼龙绳随意捆扎起来的厚厚棉絮,到江州去看他的女朋友刘赛羽。
  刘赛羽在江州职业技术学院读书几年,吴建利用出差及节假日机会,曾多次过来探视。记得第一次到江州时间仓促,连去带回一共三天,夜里由刘赛羽安排,就住在职业技术学院的男生寝室里。这寝室紧邻着卫生间,吴建静听耳畔嘶嘶的水声,和走道深处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啪嗒啪嗒脚步声,辗转反侧,一夜未曾合眼。第二次到江州,刘赛羽已由学生寝室搬出,独自一人在外租房居住。刘赛羽住的地方很特别,是一家半废弃的公园中那种早经废弃的四方形木屋,当初可能是作为一处景点设置的。木屋很小,木顶木墙木地板,里面却干净,刘赛羽用很低的价格从看守园门的一对老夫妇手上租下来。老夫妇并未将这笔小小房租上交公园管理部门,却自己暗中落下了。刘赛羽不好多说什么,不知不觉间成了这对老夫妇私下容留的一个黑户,出来进去必须多加小心的。老夫妇同刘赛羽打过招呼,倘若哪天有人问起,就说是他们老家来的亲戚,暂且落脚几天。吴建在木屋中先后呆了一个多星期,一对青年男女早早晚晚同进同出,当然会有些引人注目,看门的老夫妇好像很担心,吴建本人也甚不自在,几次建议刘赛羽另搬一处地方,说一个大姑娘天天这么偷着进偷着出,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伦不类,这是吴建斟酌好久想出的一个词,实际上他要表达的是另外一个意思,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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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低悬(之一)

  谢玉学就是在山林看守人老曹的窝棚里见到退休教师秦方志和李富荣夫妇的,事隔将近一年,谢玉学大致还能回忆起那位男教师秦方志的模样。秦老师六十开外年纪,身穿一件很长的羽绒衣,右肩头挎了一点什么,对,挎的是照相机。四方的脸形有点往里凹,脸色白里透青,脸上的肌肉比较松弛,看人时喜欢把眼皮往四周拉开,目光不是透过眼镜片射出,而是从眼镜上缘拐出来。女教师李富荣的印象却十分模糊,身材和脸形都属于较胖较圆的那种,喜欢笑,似乎还烫着头发。当时武常、谢玉学一伙六七人围坐在窝棚旁边的场地上,抽烟喝茶吃桔子,边听老曹讲他的山林故事,老曹的侄子则提着武常从山下带来的米和菜到窝棚后面去做中饭的准备。老曹原系巨石涧垦殖场职工,一辈子开荒种茶,种的就是那种有名的高山云雾茶,退休后又独自一人上山帮垦殖场看守山林,防火防盗,吃在窝棚睡在窝棚,没想一晃又是十几年时间。老曹说巨石涧是什么地方,是鬼打得人死的地方,除了野兔、山麂及苛合的男女,其他什么活的东西也看不到。前不久下大雪,有一对男女在山林中迷了路,还是他带着110警察在一处绝崖下找到的。于是谢玉学有些发笑,想面前这对男女不会也是来苛合的吧。
  当时谁也没能注意那位胖胖圆圆的女退休教师身上有何不正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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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这盏灯(一)

  在这个家庭,光明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锋芒在背的滋味。按照往日的性格,光明是绝对忍受不了这些的。现在他把一切忍受下来,是因为在内心深处,光明还怀着一个暗暗的企盼,具体说,他在等待着这次高考的最后消息。假如有幸考取了,手上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光明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出家门,会会同学,见见老师,见见所有可以见到的人。光明认为他眼下不愿走出家门,并不是他不敢,而只是时机未到。 ……
  出现在父母面前的光明已找不出多少光明的模样,脸皮透青,印堂发黑,目光呆滞,上下嘴唇不知怎么还有些浮肿。母亲不由自主呜咽有声。母亲一定想大哭一场,但是随之又极力忍住。母亲知道儿子已经承受不住她的哭声了。父亲和母亲表现出若无其事神情,仍同早先那样由着儿子一个人躲进天井后的睡房,或翻书,或睡觉,或抠脚丫。父亲和母亲只在不动声色中做了些收捡,手边常见的某些家庭用具,比如菜刀、剪刀、麻绳及残剩的农药瓶之类,不再容易看到了,光明有时略一走动,哪怕爬爬楼梯上上厕所,身后什么地方似乎都有人不远不近跟着。光明清楚父母担心着什么。父母的担心永远不会有错,光明把自己的路真正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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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夜

中午的剩饭剩菜,随便到锅里炒一炒,几口扫光了,便是晚餐。生活上他一贯没什么讲究,也不知道讲究,何况是今天,没时间了。广东的车子一般七点到站。他匆忙刷好锅碗,看看表,不过六点来钟,才知刚才用不着那么慌急的。他不想去得太早,因此还有时间做点准备。其实该准备的也都有了准备,地扫了,房间收拾得干净,两桶冷水,三瓶开水,都满满地贮在厨房一角,留待妻子洗澡用。连妻子换洗的几件衣服,也叠好在枕头下面。
其实妻子并不一定会回来。先说回来。妻子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了,国庆期间别人都有假,厂里原说也让她们休息几天。后来又来信说,国庆的日子厂里又接到一批紧急加工任务,不回来了。即便回来也住不上几天,又得赶着回去。还是等做完眼前这批活,再多请上几天假,安安心心回来呆一段时间吧。路途实在太远,妻子回来一次不容易。他还知道,妻子不回来更有另一个考虑,经济上的考虑。来回一趟,光火车票就得几百块。几百块,抵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他想,万一呢。
万一妻子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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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安魂(之一)

某年春节过后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我侧身躺在沙发上正傻傻呆呆看电视,一旁的电话猛然响起,电话里一个粗暴的声音大呼小叫点着我的名字:王中兴,王中兴,王中兴!粗暴表示着随意,表示亲近和亲昵,我马上满脸堆笑,问是哪位。粗暴的声音说哪位?你说还有哪位。绕来绕去好一会,才知这是天峰。我一惊,天峰这个名字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似乎已有些遥远,一晃这都许多年没见了。我问天峰,你在哪里?天峰说我在吃饭。天峰报出一长串人名,都是往日我们一同交往的狐朋狗友,后来他们又一同去了南方闯天下。天峰说他们现在都在一起吃饭。天峰让我快过去,他们那里有酒有菜,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只差我一人。这时话筒明显在几个人手上传递,每个人都给我说了一句话:快打个车子过来,我们等你一起吃饭,我们等你过来再开饭。我听出来了,这还真是某某、某某,还有某某、某某某。天峰说得没错,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只差我一个。我的话语也越来越急,我问你们在哪吃饭,你们都回来了?电话里静默片刻,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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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写实

受难的境界

讲述人王文贵,男,45岁,某某县天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经理。

那年我23岁,正准备结婚,未婚妻叫秀,与我同在这百十号人的社办垦殖场做集体工。秀长得秀美,人贤惠,别人都眼羡我这么个苦出身的人,命中偏偏也有这样的福份。我也暗暗认为,秀的出现是对我多年磨难生活的一个回报。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行将结束长达十年多的流浪生活,过上一个虽仍然贫穷但也算得上正常人的日子的时候,特别是就要与我的秀日日夜夜相守的时候,我突然病倒了。
病是关节炎,实际上多年以前就落下了。在那样的不停流浪中,不落下一身病倒是不正常的。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西里哗啦毫无节制地生下一大窝孩子,生下了又不想承担一点责任,自出生之日起,我们便像畜生一样在房前房后的阴沟里跌打滚爬。“滚,滚,你滚出去!”父母对我们从来没有什么言语,一说话便是个滚字。有那么一天我真的滚了。我随一群出外摘茶的姑娘大嫂,顺着门前的大路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天亮走到县城郊外的一家茶场,浑身都给露水打湿了,头发、衣服、肩挎的与我身子差不多高的背篓,整个淋淋漓漓。一季茶摘完,姑娘大嫂们收拾好动身回家,只我独自留了下来。这年我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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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妹 过日子

  学校每天上午8点半钟上课,张黄新、张雪花兄妹早上6点左右就起床了。在这个家庭中,就同乡村里许许多多的家庭一样,有一个基本的分工:男主外,女主内。妹妹负责洗菜、烧饭、洗衣,哥哥则做一些体力活,比如挑水、捡柴、劈柴等。挑水的地方比较远,要到一里路外的小河边,哥哥用两只洋铁桶,来去挑三担,就能管一天的吃用。放下扁担,哥哥便把羊从圈里放出来,牵到田头地角吃草;这时间,妹妹已把饭煮在锅里,然后洗菜、切菜,端了木瓢喂鸡、喂鸭,接着扫地、抹桌子。饭是两餐做一次煮的,兄妹两人需用去一升米,中午放学后时间紧,两人匆匆炒点现饭吃了,接着又要往学校赶;晚饭一般都是吃面条。
  哥哥张黄新今年14岁,妹妹张雪花12岁,家住修水县西港镇康家源村,兄妹俩都在村里的完小读书。亲生父亲是前几年得肺结核死的,母亲梁小莲再次结婚后,于前年正月同小孩的继父黄良玉一起到浙江温州打工,在私人作坊里帮人做皮鞋、打螺帽。当时兄妹俩一个在小学读四年级,一个读三年级,父母见两个孩子懂事,自己能照顾自己,于是同孩子的爷爷和伯父交代了一下,就毅然出门,至今一直没有回来过,只在每个学期开学时把孩子的学费寄到伯父处,偶尔多出一点,便算作两兄妹的日常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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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总有一份属于我

发病那年邱迎新17岁,从向塘回家刚满一年。一天晚上他和几个伙伴一起打牌,不知不觉一个人就滚到桌下去了。伙伴们把他拉起一看,只见两鼻孔出血,早已人事不知。有经验的人在他脸上狠狠打了几个巴掌,仍没有半点反应。马上送县医院,随即转九江171医院抢救,经诊断为蛛网膜下腔出血。据说这种病很少见,在171医院有史以来这是第二例。家里以为他死定了,衣服、纸钱等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谁知却没有死,住院治疗40多天,盐水吊了几百瓶,命是保住了,却落下个半身不遂的结果。
半身不遂应该是老年人得的病,可邱迎新这才多大年纪,人生还刚刚开始哩。偏偏这时候父亲又去世了,哥哥姐姐们也结婚的结婚,出嫁的出嫁。他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可以说邱迎新对人生的顽强信念就是这样在生与死的直接体验中、在大绝望大苦难中得出的,采访时,他对我们说:“不管疾病有多么可怕,前途有多么黯淡,我始终相信这世界总有属于自己的一份。我还年轻,一切留待以后干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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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文

双井道上

……在穿过一个叫黄田里的村庄后,古道继续朝更加幽深处延伸,穿谷过桥,或上或下。缕缕白汽从河面上无故腾起,对岸连绵的崖壁及从崖顶垂挂的枯藤古树遮天蔽日。每当此时我不由自主总有些恍惚,纷乱的诗句似对面崖影下缓缓飘动的飞鸟,在我的耳畔来来去去。那是从书本上读到的拜伦的句子、雪莱的句子、海涅的句子,当然还有屈原“山鬼”、曹植“洛神赋”中的句子,以及郭沫若“湘夫人”、“湘累”的句子。我以为眼前这片幽壑、深潭、危崖之间也一定出没着无数山精水怪和林妖,我甚至想模仿拜伦、海涅他们写一部浪漫而神奇的诗剧,剧中有一位古装少年,那是曾常年行走在脚下这条石道上的宋代诗人黄庭坚,以及形形色色的山精水怪林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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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与放逐

  所谓艺术家乃是这样一种人,他们是人类社会的感觉器官、感觉神经,能比一般人百倍灵敏地知冷、知热、知痛、知痒、知悲、知喜,总之,外界的一切首先能在他们那里得到强烈的反应。艺术家更具有别一种感觉,他们似乎能凝神地倾听、清晰或模糊地感受某种来自天空、来自另一更高视界的超脱的呼唤,因此他们时时存有一种思想超越、想飞升的要求。这是我所以为的对作为一个真正艺术家的一般看法 ,一般的起码的要求,也是我阅读台湾作家三毛作品时一再得出的印象,从很早的时候起,三毛就显示出别样一种的敏感,别样一种的忧郁,别样一种对每一个生命瞬间的顿悟与理解,显示出别样一种的爱和怕。她十七岁发表的第一篇作品《惑》的主题曲:“我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更与后来的歌词“不要问我从哪里来”遥相呼应,响彻了三毛烟波浩渺的一生。我们说,青少年时期的三毛真的是带露的花朵,在阳光下颤颤巍巍、晶莹耀目,感受着大自然的每一呼每一吸,我们很难想象这样的花朵怎能容得半点的碰触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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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关

  1955年年关将近,远游在外的人们纷纷忙着回家过年,母亲却将家里仅有的半箩谷子卖了,肩背铺盖,手捏一张写有远方地址的信封,宛若一只逆风飞行的鸟,出门寻找在外面做手艺的父亲。
  母亲的第一站是安庆。大学毕业分在安庆工作的二舅以及随二舅生活的外公见着母亲,都不由大吃一惊。母亲在姊妹中排行老二,小名二妹。二妹出嫁后,二舅随着自己的孩子称她为二姑,外公跟着二舅也称她为二姑。外公说:“二姑呵,人家过年欢欢喜喜忙着往家赶,你过年怎么独自一个人往外飞呢?”外公和二舅劝母亲就留在安庆过年,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二舅老婆孩子一大窝,自身的生活已难维持,还有一个外公在旁边讨日月,现在凭空再加上一个人,即便别人不说,自己也有碍手碍脚之嫌。母亲让自己镇静了,硬硬劲坚持着说走。二舅说,二姑,你走我不反对,我把你的名字写在这里,你认得出这三个字么?母亲摇摇头。二舅说,二姑,你这信封上写的是什么地址,你知道么?母亲又摇摇头。二舅说你扁担大的字认不得一个,还怎么一个人出门呢。
  看到母亲去意已定,二舅唯有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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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围困

 在跑进茅棚那一瞬间,他有了微微的一丝犹豫。他向四周看了一眼。雨滴打在柏油路面,打在树枝树叶上,好像腾起一片迷雾。雾那边,或前或后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乱纷纷的叫声、相互招呼声及奔跑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或许多小兽之类也在忙着躲雨。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做其他选择,安排给他的惟有这座茅棚。
  身内什么地方突地跳着痛了一下,又痛了一下。似乎一根神经给人扯着。是左胸部。他太熟悉这种痛法了。肯定是刚才的奔跑所致。于是他想,我连这么几步路也不能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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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人

此时此刻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平常而又平静的一天对我的一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踏上的其实是一条真正的不归之路:自此以后将近三十年,我基本上还没有回去过一次,或者用另一句话来说,我每天都在返回,那是在梦中,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自此以后我发现我的整个人基本上已给劈成了两半:一半在老家,另一半在异乡;一半是灵,一半是肉。每天都在挣扎,每天都在撕裂,每天都在用这一半去寻找另一半。实在说,我一点也不理解自己体验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和我有过相同的体验。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太脆弱了,对灵的要求太强烈了。反正我只是感到,自己是一个被彻底放逐之人被彻底遗弃之人,是一个对自己的另一半永远在寻求的人,一个时时刻刻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人。我愿意以文字、以小说的方式,来很好地表达出自己的感受,表达自己对另一种存在的那种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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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

那年的苍穹

作于一九九九年的一篇文章,写九二年下半年的一次病中经历。原文太长,这里打出的是头尾两部分。

到了十月下旬,不知不觉间阳光已带上几分色彩,变得有些短促,有些温柔,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那段时间我刚刚在市里的作家协会请好一年合同制创作假,正潜心写着一篇七扯八拉的小说。那段时间我心情很好,生活在有序地进行着。我学着当时的流行说法,把自己的写小说称作写字。记得清楚那是个星期天,半上午,我写字写得累了,蹲在院中的水泥阶梯上晒了好久的太阳,同几位老师嘻嘻哈哈乱扯一气。扯完笑完,我伸了个懒腰,说算了,我要回房,继续写那字了。
事情就在这样一种平和庸常的气氛中发生了,没有预兆,没有丝毫感觉上的踪迹可寻。到桌前坐下不久,我隐隐感到尿胀。漫不经心从床底摸出广口玻璃瓶小便,目光仍在一旁的稿笺上留连。单身汉生活中许多恶习是难以启齿的。我住的是学校一幢单身宿舍楼的二楼,那楼布局粗糙,简陋,施工时大约更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工减料,几年时间不到,房内房外,檐前壁角,已悄悄爬上几条闪电般撕开的裂纹。生活起居上的不便更不必说,没水,没厨房,没有基本的卫生设施,大便小便都得拐弯抹角,跑到几百米开外的围墙那边去上公共厕所。于是属于粗糙生活环境中的极其粗糙、草率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属于单身生活所特有的各种各样恶劣发明也就一齐出现了。我的发明是:随手找一只玻璃罐头瓶用来存贮小便,然后推开窗户朝外一倾,于是万事大吉。这里是校园最僻静的一角,窗口面对围墙,墙外即是大片大片一直推到山那边、河那边的茶园,属于粗糙动物的小小一点粗野动作似乎也真的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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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日记

拜伦的《曼弗雷德》和《该隐》

在世界的悲哀中,在人生的沉郁中,曼弗雷德决意走自我毁灭的道路,既不屈从魔鬼,也不祈求上帝;该隐决意选择流离漂泊的命运,而且质疑上帝;他们两者都把自己的生命置入绝境,把致死的手把持在自己身上。他们其实是以此向死而生的方式主动地逾越了存在的无意义和生命的悲哀,并以此方式做出对上帝、对冥冥中的命运的真正反叛。可是,尽管如此,他们心中的忧郁,他们心中贯穿世界的巨大悲哀却并未因此而随之消散,并未随着他们的自觉选择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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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奇谈

华盛顿.欧文是我多少年来最为迷恋的作家,就像年少时迷恋卢梭与缪塞,及我们这里的郁达夫、郭沫若等人的文字一样,平日有事没事,喜欢拿出翻上一翻。特别是下雨的日子,或者黄昏的时候,一人独自坐在阳台,看几页书,再看几眼街面上的景色。当然内心里我也知道,无论是华盛顿.欧文还是郁达夫、郭沫若、缪塞等,从艺术上来说也许并没有多少高明之处,这实际上都是一些非专业性、非职业性的作家,我也只是在消闲的时候,在需要放松的时候才会过来看看。尽管如此,我仍然难以控制地喜欢他们。我喜欢的可能只是他们文字中的那种忧郁,那种诗性,还有进入生活展开生活的那种方式。比如郁达夫,我始终以为他的小说还谈不上是一种真正的小说,而是用第三人称写成、将私人生活加以虚拟化的散文,哪怕他写古代诗人如厉鄂、如黄仲则,实际上所抒发的都是极主观的个人情绪。而对于欧文来说,他生活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写作的过程,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常常是这样度过的:旅行来到一个地方,比如布雷斯布里奇庄园,比如阿尔罕伯拉宫,比如格拉那达,比如某个藏书家的私人图书馆等,于是在这里住下来,边悉心研究当地的历史和传说,边以此地为背景从事写作,小说、散文、故事、传说、速写等等,合到一起组成一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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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夜看完伊恩麦克尤恩《赎罪》。此小说去年曾看过开头部分,翻来覆去渲染一个小女孩在做游戏时的细微感受,觉过于琐碎,过于纤弱,没看完就放到了一边。不知为什么,我一直讨厌小说从一个人的童年、少年甚至出生时写起,总觉得小孩的感觉太干净,包容不了更多的社会含量,许多作品就这样刚刚拿起又放了下来。如果通篇写童年少年什么,就更不愿看了,不管是谁写的,如托氏、陀氏的相关作品,我至今都没翻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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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吧,兔子

我弄小说几十年,又曾教书十多年,但一直弄不清写作教科书上所提到的一些写作方法,如白描之类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这里也弄不清作者在这个兔子身上所用的是什么手法。只感觉作者端了一盆水,朝着地面哗地一下倾倒出去,水流到哪里他便写到哪里。用电影的手法,可能就是一种长镜头吧。当然,电影中没有哪个镜头会有这个镜头长,在好多天的时间里,兔子走到哪里,作者的笔便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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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伯刚的博客:异乡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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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04

独角兽博客推荐:黄三畅的博客

原创小说

柳树精

村前的水池边有一棵柳树,是有人无心插上的,无心插柳柳成阴,十几年工夫,它就有小提桶般粗了。每年,春雨给她沐浴一番后,春风给她梳妆一番后,她就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秀发飘拂,容光焕发,真像一灵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呢。有风时她向你招手,对你倾诉,无风时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你,你不在时就默默地就着池水照镜子,或用手指以水面为纸写着什么。如何叫人不又爱又怜啊。
池边的柳,是村里一景。

但也发生了怪事。有一个老人,清早出外拾野粪,猛然就看见柳树下站着一个女子,谁家的姑娘怎么早啊?一眨眼,却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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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刺水”

我的朋友铜塔的父亲、也是我的同宗兄长的建楚先生,有一门绝技,那就是会划“鱼刺水”。所谓“鱼刺水”,就是谁的喉咙被鱼刺或骨头卡住了,他划一碗水让其喝下去,那鱼刺或骨头就可以咽下去了。所谓“划水”,就是口中念念有词,同时用食指掠着水面划符;至于具体划些什么,那就是秘密了。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有一门绝技,哪怕是很小的绝技,那他一生的衣食就不成问题了,这话不假。建楚先生因为有这样一门绝技,就常常被人请去“划水”,收益是可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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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鱼王(一)

王三藏在河畔麦地的边沿处。冉冉上升的月亮把清辉洒在黄了穗的麦地里,洒在河堤下的沙滩上,洒在沙滩一旁的歪脖子柳树上,洒在波平浪静的河水里。周围静得很。这里离村子较远,狗叫的声音听起来都隐隐约约的。王三眯缝着眼睛,瞪着河堤下的沙滩;王三竖着耳朵,倾听着什么声响——应是极其细微的声响。

到了快半夜的时候,年近七十的王三瞌睡来了,就禁不住迷瞪起来。迷迷糊糊中,他又警醒了:有声响!沙沙沙……是它来了!王三就欠着身子眯着眼睛朝沙滩上看,果见一团东西在沙滩上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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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鲤

独木舟划破河面的皱缬,朝着上游梭子鱼一般溜去。这是霜天的清晨,澄碧的河面上蒸腾着丝丝缕缕的水汽,昭示着无形江风的青锋般尖刻。后生伫立舟头,左一篙,右一篙,舟是匀速快速前进,河两岸的田畴则以同样的匀速快速后退。后生着黑羊毛衫,浓黑的头发任江风撩拂,像卡通片里一尊黑衣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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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乡村三韵

水车运转着,缓缓运转着,水淋淋地运转着。

这架水车安在一条不大的水圳里,水圳的水有点急,窸里窣落地响着。水车也不雄伟高大,就能被只是有点急的水推动,——而通常,安水车的地方是要筑一个坝的。不雄伟高大的水车被只是有点急的水推动,缓缓运转,却也要唱歌,歌声也缓缓的,是慢板,是抒情小曲。——水车的木转轴与木轴承相摩相擦,痒痒的,有点舒服,想笑,就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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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凌云塔

1855年(清咸丰五年)的一个夏日,“湘中五才子”之一的邓绎偕三五好友,来到才建好二十多年的凌云塔下悠游避暑。但见澄澈资水汤汤西来,在塔畔的石矶下撞起雪白浪花。江上帆船顺流而下或溯流而上,船夫号子沉着厚重;又有渔夫驾小舟撒网,时有白亮长条鱼被送入挂于舟畔的竹篓。塔的另一侧,则绿树阴阴,芳草萋萋,萝缘危石,蝉鸣林梢;又见林间或现寺院白墙或露庙宇黑檐,且有隐隐的诵经声、木鱼声不绝如缕。于是登塔远眺,长啸抒怀。下得塔来,即列筵围坐,于酒兴淋漓之后,或挥毫作诗,或引吭高歌,而尽濠上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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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香何处访湖情

船上的人多是湖边和湖那头的山民,他们是乘船回家。当然,也许还有去走亲戚的。我的伙伴们是到湖那头去“秋游”的,我也是;但我还隐着一个目的,——我是来寻访白香湖的,是来凭吊两位先贤的。

我俯在船栏上,只见近处的水是墨蓝色,越看下去颜色越深;被船激起的水波像一尾一尾的游鱼,活泼夭矫,又倏忽地变幻。稍远处水面要平一些,一纹一纹的,闪烁着阳光,粲然耀眼。更远处,水面显得更加平静,水色则被阳光稀释得更浅淡。我的目光在远远近近的湖面上搜寻,我说不出要搜寻什么,只是要搜寻。我知道,白香湖,就融在这威溪湖里,那两位先贤的精魂,也应该融在这里,他们的咏唱呢,也应该融在这里——永远地融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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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脚 在城市的森林沟谷里

先前当农民,住的房子是土夯的墙、茅草盖的瓦,当然是穷农民。有一种理论是要想农民富起来,就要消灭农民。于是他们就被“消灭”了,——田土和房子被城市扩张的大嘴鲸吞了,山岭也被开发商唤来的推土机的板牙噬掉了。是得到一些补偿,但那些补偿只够在城里建一层砖房,而规定,至少要建四层的,就只好留下空白,——就像老师给学生命的填空题——慢慢努力填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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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事吟

犁田的汉子

是农历二月天,汉子在犁田,在驶着一条水牯犁田。

汉子犁的是一丘红花草籽田,草籽的绿苗承受春温抚慰的时间终究还不长,还不到蓬勃威势的时候,还只是浅浅地薄薄地铺着;草籽的红花呢,也只是稀稀落落地点缀着一些,胆怯地张着眼睛,像黄昏刚临时天幕上最初的几颗星。汉子为什么这样急于犁田?因为这是作秧田的,先要犁几遍耙几遍地整理熨帖,眨眼间日子就会到了三月,就要择天气好的日子把秧谷撒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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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的夫妇

水田里有一个妇人在插秧。

这是一丘还算规则的长方形水田,妇人横移着身子插,从这一头插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插到这一头。这一蔸与另一蔸距离就像用尺子量过的,这一行与另一行也一样,而每一行又插得笔直如过了墨线,因此这些秧儿横也成线、竖也成线,斜也成线;每一蔸又都是三根秧,绝对均匀。妇人手法特别快,左手握一把秧苗,拇指和食指好像不经意地轻轻地拧呀拧,那是把秧分出来,与此同时,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从左手把分出的秧接过,又顺便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再插下去。如此反复进行,秧行就在她的巧手下延长,延长,延到终点她身子就后退一步,就另起一行,又延长,延长……一个秧把插完,又随手在身边捡一个……平整的田缎子上就均匀地绣起了一束束一行行绿色的花,绿花的缎子就慢慢延展,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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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燕麦的女人们

禾场上,几个女人在打燕麦。

是三伏天,也应该是太阳最毒最酷的一天,而且是在正午,太阳悬在头顶上。阳光是刺眼的黄,空气里看得见晃动的烈焰,禾场边柚子树上的蝉也热得窒了声,狗则在禾场另一边屋檐下的青石板上伸出舌头喘息。

四个女人分成两排,面对面站着,一人一把禾枷,这一排的禾枷棒儿落下去,另一排的就扬起来,如此反复,禾场上响起的声音就是:嘭、嘭、嘭、嘭……打了一阵就都停下来,倒转禾枷柄,把连着秆儿的燕麦穗撬松,再是禾枷飞扬,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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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锄草的老大爷

老大爷在锄草,在锄辣椒地的草。老大爷伛着腰,舞弄着锄头;锄草的锄头不大,上半截被土擦得银亮闪光,很轻巧,锋利。

所谓锄草,除了“锄”掉杂草,还是为了松地,还要为辣椒苗培土。辣椒苗虽还只栽下十来天,这一棵与另一棵还远没有枝叶交错,空间还很大,但老大爷仍然十二分小心和细心。锄头如果打算落在辣椒苗与辣椒苗之间的较大的空隙地,老大爷也只把锄头举得平自己的头就“锄”下去,不敢举得更高,如果举得过高,锄头就可能落不准,就或许会把辣椒苗的枝叶撞断,或许会把苗杆儿锄断,那样就会听到辣椒苗嗲嗲的“哎哟”的声音。而锄到靠近辣椒苗杆的地方,老大爷就把腰弯得更低些,就把锄头偏起来,也举得低,也落得轻,用的是“碎锄头”,嚓,嚓,一寸一寸地,慢慢地锄,他听见辣椒苗儿在说:“千万小心啊,别伤着我!”嗤,这些家伙,也太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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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危情

越不属实的谣言传得越快,传得越快的谣言最后就越会证实不是谣言。不论真假,小道传闻总是使人感兴趣的,绯闻更是如此。

校园是圣地,但圣地也有谣言,也有绯闻。

公厕里往往是传播谣言或绯闻的重要场所。

这是红枫中学的公厕。曾康在一间蹲位里蹲下来。他解大便比一些妇女生孩子还要艰难,总是挣得面红耳赤的。蹲久了,颇觉无聊,就从衣袋里把作为废物进行利用的几张历史试卷掏出来,展开,正想看最上面一张的姓名,忽然隔壁的蹲位间一个声音说:“知道吗?‘专业户’昨晚跟夫人吵架!”
“真的?为了什么?”曾康中止了刚才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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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兽博客推荐:向继东的博客

人物访谈

中国教育“病”在哪里?——刘军宁访谈录

国家应该放弃对教育的垄断

向:从世界各国近代教育的发展历程来看,国家是不是越来越多地参与了教育的发展?

刘:你所提的涉及到教育与国家的密切关系以及教育的国家化问题。中国教育的政治化或是国家化特别严重,我认为,这恰恰是中国教育的问题。中国的教育与政治的关系是太过密切了,国家与教育之间应该有一个分界,国家应该放弃它对教育方面的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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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与反革命及其他

向: 你的《中国政治随想录》提出一个“革命与反革命”的问题,有意思。

杨:这篇文章是一九八七年写的,原文标题是《一位独立知识分子对中国政治改革的看法》,作者署名为“杨曦光”(杨小凯原用名),首次在香港《百姓》杂志上发表。我不知是哪位热心人把它上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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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赵丹的遗言——赵丹逝世二十周年祭

建国以来,文艺界有两位被称为“人民艺术家”:一位是作家老舍,另一位就是赵丹。赵丹有论述表演艺术的《银幕形象创造》和《地狱之门》两部专著,阐明他所创造的“赵氏体系”理论。此二书已成为年轻一代演员案头必备的经典教材,但在思想文化界,却更看重他临终前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那篇短文:《管得太具体,文艺没希望》。

赵丹此文发表时我读过,但那时我还年轻,并未引起特别的注意。前不久,采访著名舞蹈艺术家赵青,她送我两本书,即《我和爹爹赵丹》和《两代丹青》。读到关于这篇临终遗言的文字,不禁使我产生一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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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三位中国圣徒——王炯华教授谈李达和毛泽东、陈独秀

王炯华是华中科技大学教授。他从事李达研究二十多年,出版过《李达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从清末民初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毛泽东的读书生活》、《五十年中国哲学风云》等多种。最近,他的新著《李达评传》(2001年度“国家社科研究项目”)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湖南涉外经济学院又见到客串讲学的王教授,并特约进行了两次长谈。以下发表的就是经过王教授本人审订过的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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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随笔

一九三零年代的肖洛霍夫

肖洛霍夫(1905-1984)是苏联著名作家,著有《被开垦的处女地》《一个人的遭遇》等,其代表作是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曾获诺贝尔文学奖。他还是苏联经久不衰的当红作家,连任过多届苏共中央委员,当过苏联作协理事会书记,两次获得列宁勋章。肖洛霍夫家乡维约申斯克还为他建了半身铜像。关于肖洛霍夫和斯大林的关系,一直是研究者感兴趣的。著名俄罗斯文学专家蓝英年先生说,在《静静的顿河》中,“肖洛霍夫对红军过火行为的揭露、抨击很合斯大林的心意,对消灭托洛茨基余党有利”,所以“斯大林救肖洛霍夫”是“为加强自己的权利”。(《被现实撞碎的生命之舟》花城出版社1999年8月一版,193页)1930年代,肖洛霍夫怎样在斯大林的“大清洗”中死里逃生,有蓝先生的宏文说了,这里不赘。我就说说《作家与领袖》(孙美龄编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8月一版,以下引文只注明页码)一书中肖洛霍夫就苏联农业集体化和大清洗时期写给斯大林的那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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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锋时代:一封信和一个人之死

近几年来,我对故去的现当代人物发生了兴趣,且不管是有名或无名的,革命或不革命的,只要我觉得有思考的价值和意义。

前不久,我读一篇《能否为张志新拍一部电影》(载《湘声报》2001年8月10日三版),颇有所感。一方面,觉得张志新已追认为烈士了,拍片反映烈士生平,无可非议;至今未有艺术家去拍,当然是个遗憾。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张志新们(包括遇罗克、林昭、李九莲等)还算幸运,冤死几年后,时局一变,平反了,有的追封“烈士”称号,有的说是“无罪错杀”,且媒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报道,林昭和遇罗克还出版有纪念专辑。但应该承认,还有不少像张志新们一样冤死的人,至今未为人知,其中武文俊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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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与六万

半个多世纪前,重庆有两个党报:一个是共产党的《新华日报》,一个是国民党的《中央日报》。我曾在《读书》2003年第五期发过一篇谈《新华日报》的文章,文中说当时执政的国民党《中央日报》占尽便利,但发行量仅一万多份,而在野的共产党的《新华日报》发行量最高时竟达六万份。

一万和六万两个数字,很能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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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子该由谁摘”说起

我是“文革”前读完小学的。有一篇叫“桃子该由谁摘”的课文,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时读过,至今还我背得……

近读《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11月),使我又想起小学时读过的这篇课文,不禁莞尔。这书为何不叫“正面战场作战史”而叫“作战记”呢?大概也是有所避讳,说“史”太周正了吧。书中说,“在这八年浴血奋战中,正面战场部队伤亡320多万人,敌后战场八路军、新四军等部队伤亡58万多人。”又据1994年出版的《血祭太阳旗》得知,在中国毙命的日寇将领共129人,其中大部分是被击毙的。在毙命的日将领中,只有三位是死于跟八路军的作战中,包括阿部规秀中将。 从以上这些数字看,也可知谁在“正面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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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真相

朱正曾说过,要研究中国近现代史,就不得不研究中日和中俄关系史。这里就谈谈中俄关系吧。沙俄本是欧洲国家,但它逐渐向东扩张,到十八世纪中期已和中国东北、西北和北部接壤,不断寻机蚕食中国。据一九六九年“珍宝岛战争”后中国公布的数据,沙俄通过《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北京条约》、《中俄伊犁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竟割去了中国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执政。一九一九年七月二十五日,俄国苏维埃政府发表第一个对华宣言,宣布废除沙俄同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废除俄国在中国的特权;次年又发表第二个对华宣言,宣布“放弃侵占所得之中国领土及中国境内之俄国租界,并将俄皇政府及俄国资产阶级掠自中国者,皆无报酬的永久归还中国”。可是,一九一九至一九九九,八十年了,是否真的“废除”、“归还”了呢?事实大家已经知道,但我们还在自己欺骗自己,从学校历史教科书到学者专家的近现代史专著,都沿用了“废除”说。朱正先生的《解读一篇宣言》,就以无可争辩的史实,论证了“废除”一说的虚伪性和欺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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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书外

《2008中国文史精华年选》前言

有人说过,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自己作为传统媒介从业者,却没能躬身践行。现在有一种很强势的观点:说当下媒体的竞争就是观点的竞争。其实这说绝对了,“事实为王”恐怕是永远不能变的,记下了事实,就记下了历史,因为任何观点都是可能被颠覆的,这一点媒体人且不可忘记。再者,如果基本的事实也没弄清楚,就说三道四,无异于瞎子摸象,难免瞎说。更有人直截了当地说,新闻之所以不能成为历史,就因为我们过于强调它的“宣传功用”、过于强调“角度”了。这是有道理的。1958年“亩产过万斤”不是各大报竞相报道的头版头条吗?——因为要“宣传大跃进”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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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问题”是什么

50多年前,毛泽东曾作《论人民民主专政》,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今天,农村和农民问题依然是个严重的问题。不过,现在已不是简单的“教育农民”了。2001年第一期《读书》杂志发表一组三篇关注农村和农民问题的文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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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新华日报的回忆》

共产党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前,创办的报纸,影响力最大的恐怕要算《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两种了。《解放日报》在延安,自然好办;但《新华日报》办在重庆,其困难就可想而知了。一份在国民党中央政府眼皮下办的共产党报纸,既要坚持说真话,又要对付国民党新闻检查官们,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新华日报的回忆》(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12月版)就是当年参与办报的老报人的回忆录,说的都是办报人的种种艰难。我今读之,竟也兴味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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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机会——读《马歇尔使华》

马歇尔原系美国陆军参谋长、五星上将,曾出任美国国务卿。1945年12月,他作为美国总统特使来华,1947年1月被召回国。《马歇尔使华》是以第一人称写的,即以马歇尔本人的语气写成的(其实大部分为当时的美国驻华使馆人员所写)。应该说,本书叙述是详尽的,对每一次会谈,会谈者的对话,国共双方的建议和反建议,每一事件的经过等等,都有详细的记载。如果要研究国共第三次会作失败的历史,《马歇尔使华》也许是一本不可不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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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直书难

近读向明著《改革开放中的任仲夷》(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4月版),获益匪浅。任仲夷属“思想型的领导人”,写任仲夷在改革开放中的言与行,引用其大量讲话和文章,这是写当代政要思想评传的一次有益尝试。面对这部大书,我首先感到它是厚重的。读完后,让我久久回味20世纪下半叶这段不寻常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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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

性情文字:愧对母亲

母亲去得很安详,不吃不喝十几天,就躺在床上,也没大的痛苦,只是间或又要人扶一扶身子。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没能多陪陪她,这是我非常内疚的。养儿为送终,但母亲咽气的那一刻我也不在她身旁。也许真的是自古忠孝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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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蔡元培

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中国如何完成现代教育的转型?我们的前辈有很好的见解,如蔡元培、陈独秀、胡适、陶行知、傅斯年、蒋梦麟、梅贻琦、罗家伦等等。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成现代的人,“现代的人”成长起来了,现代教育的转型也自然完成了。可是我们经过一百年,又回到20世纪初的起点。在这些前辈中,蔡元培是最值得研究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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